「嘖!還真的把責任全部丟給我,自己就跑回家不知在搞什麼…。」
好不容易讓塞蓮解了毒,身體仍是休息了一天才有辦法使喚自如的艾利森,在看完了伊瑟留下的皮卷後,鬱悶地自言自語著。
「保護個美麗的女人我是沒有任何的意見,就算叫我為她做任何事都可以,但為何就是不能終止我和他的契約…。」
艾利森邊起身邊碎碎唸地打開了門,打算下樓去找塞蓮時,卻看見那位一開始被塞蓮稱做女兒的女性管理者。
「…我要怎麼稱呼妳呢?美麗的女士?在下是艾利森。」反正她都要這裡待上一段時日了,還是先跟他們混熟一點,免得出城的時候又中一次標。
「我是羅妲,艾利森先生,現時母親正為城民們唱入眠曲,您可以等待她回來再去見她。」羅妲簡潔地介紹著自己並告知艾利森,塞蓮正在為城民唱歌,需等待些時間。
對於羅妲的告知,艾利森並不是很在意,仍是一徑地往樓下而去,想出門去尋找塞蓮,順道去見習她的能力。不過羅妲反而緊張地跟了下來並阻擋了艾利森的去路。羅妲告訴艾利森,她的母親的歌聲有媲美於海上女妖的妖魅歌聲,除了住在窩爾芬城多年的居民外,任何新進者和外來者聽見這種歌聲的話很容易遭受控制,甚至是無法動彈地在野外昏厥幾天而遭受野外的野獸攻擊,所以她希望艾利森能待到塞蓮唱完再出去,免得倒在路邊醜態百出。
只是沒想到艾利森還是聽不進羅妲的勸告,執意馬上要到塞蓮的身邊去。見到艾利森如此堅決的羅妲也只得答應她的要求,同時也希望艾利森能吃一次苦頭,讓她能日後不會再如此地堅持在塞蓮的歌聲底下來現身。
「羅妲小姐,請問你們綠舌液的配方打那來的?我記得那是卓根城的禁藥才對,怎麼會流到這裡來了呢?」
走在有著塞蓮的歌聲的路上,一點都不受影響,步伐依舊穩健的艾利森,問著在前頭帶路的羅妲。
但是羅妲卻說綠舌液配方是從塞蓮的手上拿到的,壓根不曉得是否是從卓根城流出來的配方。羅妲同時也告訴艾利森,塞蓮似乎忘記了關於這配方的來源,要艾利森別再去向塞蓮追問。聽到羅妲這麼一說,艾利森便好奇了起來,問起塞蓮只否受到什麼樣的刺激而無法記起。此時,羅妲突然停下了腳步,面向了走在她身後的艾利森並告訴她,其實塞蓮的病並沒有完全痊癒,雖然目前的一舉一動相當地正常,但是她卻遺忘了一些事
「不過對我們身為她的子女來說,這樣才是對她最好的,所以,請您別提到關於母親她過往的事,不論您從那裡聽到都一樣。請您好好地保護母親和盡力地跟著她學習就好。」
羅妲說完,又轉頭向前走著,將艾利森帶到正在城垛上歌唱的塞蓮身邊。
塞蓮的歌聲果真如羅妲所述的可媲美海上女妖的歌聲,雖然艾利森沒聽過海上女妖的歌藝如何,但是至少跟安娜琳那群號稱萬人斬的森林女妖比起來,塞蓮可真的算是要比她們更上一層,不,至少是二三層的差別。如此美妙又撩人的聲音,加上塞蓮那頭在微風中略略飄揚麥穗色捲髮、不知在注視何處的透藍雙眼和專注的神情,讓艾利森的身心差點被她的美麗和歌聲所牽引住。於是,狼狽的艾利森悄悄地用力捏了一下大腿讓自己能稍微清醒一點。
當太陽走到正中央時,塞蓮終於唱完了歌,在羅妲的協助下,先擦去一身的汗,再慢慢地走下了沿城牆而建的樓梯。
「孩子,妳不用刻意來接我的,這裡都有人保護我,妳不必擔心,還有,妳身子好些了嗎?」塞蓮將面部朝向了在一旁艾利森,關心又擔心地問著。
「謝謝您的關心,不過這是我的雇主交待給我的事,我絕對會付諸實行的,請您不用擔心,塞蓮女士。」艾利森看向了塞蓮堅定地說著。
「…好吧,即然是他這麼交待的,那麼就照他所交待的去做吧,羅妲,妳就暫且先忙妳的忙吧。」
聽完關於伊瑟交待艾利森的事後,塞蓮便不再那麼堅持,於是,她遣走了自己的女兒和其他人,而自己則在艾利森的保護下,回到了所住的小屋處。
「妳先去到處晃晃吧,我待會得先休息一下,晚上才會開始我教妳唱歌的方法。」
在塞蓮的指示下,讓艾利森扶她進了她的睡房,待她安穩地坐在床邊後。告訴艾利森她可以暫且休息一下。
「好的,塞蓮女士,那麼請您好好地休息吧。」艾利森走到了房門外,輕輕地幫她關上了門。
而艾利森則在關上了門,準備轉身到客廳找個位置坐下時,卻看見原本在忙的羅妲從外面開了門進來。
「我來幫忙煮今晚的餐點的,想必伊瑟先生沒有交待你這一點吧?」
羅妲看著艾利森,笑著對她指出了重點。
「這倒是真的,好吧,餐點就麻煩妳了,不過有我能幫的上忙的地方嗎?」
聽到了羅妲的話,艾利森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了然地大笑了起來,然後向羅妲詢問起了是否需要幫忙。
「好吧,你總是得和我們相處一段時間,不趁此熟悉彼此的話也說不過去,那麼,請過來這裡幫我生火吧!」
羅妲招招手,要艾利森來到爐灶邊來幫她生個火。
「那有什麼問題!」
艾利森捲起了袖子,揮了揮手臂,迫不急待走近了爐灶,心情愉快地說著。
艾利森來到了爐灶口,拿了一些放在爐灶邊的柴火,將之放於灶內,再向羅妲要了一小杯的種子油後潑向灶內的柴火,接著就只向灶內吹了一口氣,那柴火便開始燃燒了起來。羅妲看著艾利森的生火方式,不由得佩服了起來,也開始對艾利森的來歷感到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只憑著一口氣就能生火,而且嘴巴也不會因此冒出火來,或者是燙傷。
「這個啊…就跟蛟族一樣會分泌毒液去攻擊敵人卻不會毒到自己一樣,只不過我比他們厲害一些,還學會了噴火。」艾利森對著羅妲眨眨眼,愉快地笑著。
「這樣啊…看到你噴火,我本來還想說你是不是卓根城來著的,沒想到居然不是,其實你是跟卓根城來的人學的吧?」
羅妲對於自己的猜測錯誤感到地驚訝,不過她還是認為這個技巧只有卓根城出身的人才會,所以又猜測艾利森去向卓根城的人學的。聽到羅妲這麼說,艾利森微笑著任她去猜測自己的暗示。
「不談這個了,即然妳是塞蓮的女兒,應該歌喉也不錯吧?」
突然想起上午初次聽到塞蓮的歌聲,使得艾利森好奇地問著同樣有著塞蓮的血的羅妲,是否也遺傳到了她身上。
「是沒像我母親那般,擁有如此難以形容的美妙歌聲,但是包括我在內,所有的兄弟姐妹們有不錯的音感和歌聲就是了。」羅妲驕傲地說著自己最令城人稱羨的特點。
聽到羅妲這麼形容自己和她的兄弟姐妹,於是艾利森便開始請求羅妲唱歌讓她判別看看,不料羅妲卻拒絕了。她告訴艾利森並非因為害羞而拒絕她的要求,而是之前只要自己一為母親唱歌,原本已經治好的塞蓮就會開始精神愰惚了起來,像是在努力地想起什麼不想想起的回憶,到最後就被回憶裡曾產生過的忿恨情緒抓住了自己的理智,開始哭叫而不能自己。這使得羅妲停止了為母親唱歌的念頭,深怕母親會再一次地瘋狂而再也回不了原來的她。
「這樣啊…雖然妳和妳的手足如此這麼費心,但不怕妳母親萬一有一天真的記起來了,你們要怎麼辦。」聽完了羅坦的解釋,艾利森又丟了一塊柴火進去,漫不經心地問著最重要的重點。
真是的,長痛不如短痛,痛久了自然就麻痺了,再怎麼痛苦的傷也就會因此癒合,但是為何那混蛋(伊瑟)就只治一半,然後就跑去四處流浪。現在好不容易又來到這裡,結果還是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然後跑去別的地方玩樂去了,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打從一開始,艾利森就根本不知道伊瑟的腦袋裡到底打的是什麼樣的盤算,所以她的對伊瑟抱怨只能讓她跟自己發發牢騷而已。
「對了,有位叫龍鑼的人妳認識吧?」專注地看著正在做菜的羅坦的面容,艾利森突然想起她和伊瑟之前遇到那位自稱管理者之一的傢伙,於是便向羅坦提起了他。
「是的,他的確是我兄長,不過他除了熟人之外,不會報上自己名字的,一般會聽到他名字的時都是臨死前在時候。」羅坦邊把切好的料放入鍋中,然後攪拌著。
「這樣啊,那麼妳母親的應該愛人不只一個吧?是那個愛人背叛了她呢?」
羅坦承認龍鑼的確是她的手足,於是艾利森開始回憶起龍鑼的樣子,然後再看看羅坦,她疑惑地開口問著。
「不,她的愛人只有一個…另一個,另一個…,是她愛人的影子而已,只是影子而已…。」
不知為何,羅妲談到這裡時,神色卻突然暗了下來,很沉悶地煮著菜,久久無法回應。
「對了,當初伊瑟是獨自一個人來這裡的吧,他那個時候會開口講話嗎?」
看見羅妲略為憂傷的表情,艾利森實在不忍,於是悄悄地轉移了話題,改提起伊瑟曾經在這裡的事。
羅妲搖搖頭表示伊瑟不會說過話,甚至發過一聲聲音,更不要說是唱歌了。
「那他要怎麼跟你們溝通?」
「手語。伊瑟先生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和你溝通的嗎?」
看著艾利森以乎很沮喪的模樣,羅妲也好奇地問起了她如何跟伊瑟溝通的事。
「…他直接在我的腦袋中和我對話…。」艾利森用著幾近快要哭出來的嗓音說著
「這麼厲害!當初伊瑟先生曾經想用這個方法和我們溝通,但是除了母親外,沒有一個人有辦法和他順利對話,沒想到居然會有母親以外的人能聽懂,你真的是太厲害了。」
原本情緒有些憂鬱的羅妲,聽到艾利森這麼一說,瞬間將那情緒拋於腦後,開始好奇和興奮了起來。
「這也沒什麼,我的腦袋裡就自然地浮現他的聲音,然後告訴我他所要表達的。」
看著羅妲睜大著雙眼,一附相當羡慕的表情,看的讓艾利森苦哈哈地笑著。
「你即然有辦法不用透過手語的方式去和伊瑟先生溝通,那你一定有跟術法師還是部族裡的長老那裡學來的吧?」羅妲開始覺得艾利森真的不是一般簡單的人物了。
「嗯?那種不是術法,大概是我正好有辦法和他溝通吧…對了,你們的城裡面沒有人會術法之類的嗎?」羅妲居然認為是艾利森使用了術法。艾利森只記得埃塞琳說過這種在腦內溝通的方式,除了龍族本身有辦法外,其他的種族想要這種能力的話必須和闇主或是創主做個條件交換才行,不過這種事通常很划不來,因為闇主或創主所要求的條件很不固定,所以會的人常常皆是行將入木的部族長老或是對術法了解程度相當高深的老人而已。
「不會,所有的人都不會,除了他們的生父生母外。不過就算有心教,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這個天份,這很奇怪。不過更奇怪的是,我們看得見那些人在施術時能量來自於身上的某一個部分,雖然我們無法識破施放在他自己身上的術法,但我們卻不受任何術法施放到我們身上的影響,不論那術法對我們是好還是壞。」羅妲照實說著。
「真神奇,脆弱如瑪得族的人也有術法師,惡名昭彰如你們卻半個術法也不行,真該說你們是受到了祝福還是咀咒?」艾利森很訝異窩爾芬城人民的特質,不過會使用術法也不是一件好事,除了會一點一滴地削除生命的能量外,還會步上追求成為闇主或創主上位使者的道路---如果那個術法師的欲望無限的話。
正當羅妲想回應艾利森的話時,塞蓮卻在這時候來到了他們所在的灶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母親?你怎麼沒有拉鈴呢?」
看到一路從臥房摸索過來的塞蓮,羅妲趕忙上前攙扶,關心地問道。
「沒關係的,這房子的設置相當地固定,我已經很熟了,不礙事的。」
隨著羅妲的攙扶,來到了前面的餐桌的坐位上坐著。而艾利森則同時幫忙把羅妲做好的晚餐端上餐桌。
「你們剛剛在談論什麼?我走過來的時候,妳的笑聲一直不停地傳到我的耳邊,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是談到了什麼事嗎?」接過羅妲盛好的料湯,塞蓮興趣滿滿地問著。
「只是聊到了艾利森聽得懂伊瑟先生的話和一些他的事罷了,說真的,他好厲害呢。」羅妲一邊喝著料湯,一邊開心地向塞蓮說著。
「是麼,這孩子真的很厲害呢,難怪伊瑟需要他的幫忙才能成事,真辛苦您了。」
「這沒什麼啦…」艾利森抓騷著後腦,害羞地回答道。
於是三人就這樣一言一句地愉快地對話,直至晚餐結束。此時夜幕早已低垂,而艾利森的歌唱課程同時也開始了。
塞蓮一開始要求艾利森發音時的呼吸和韻律,不過,光是那樣,艾利森就被整治的氣喘噓唏,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氣著,直說困難。
「乖孩子,我知道這很困難,不過,過了這一關後其他的就很容易了,再試試吧。」
塞蓮溫柔地鼓勵著艾利森,要她再試試看。
看著塞蓮用著溫柔和美麗的面容鼓勵著她,讓一向個性倔強的艾利森說什麼也要保住自己的面子,可以讓塞蓮對她刮目相看。於是她在休息一陣後,馬上又照著塞蓮的指示,繼續練習呼吸的方法和聲律的正確發音。只是,這樣練習了一夜後,平日不太使用的腹部和聲帶,馬上在隔日就向她抗議了,使得她不得不帶著沙啞的嗓音和疼痛的小腹向一旁同在城牆上看顧塞蓮的羅妲求救著。
「哎呀…你一定是使用過度和使用不當吧,母親答應讓你休息一天嗎?」
好笑地看著艾利森用著幾近無聲的沙啞嗓音一邊扶著腰的痛苦表情向她求救的表情,一邊問著母親是否允許這事。
再也無力用聲音回答的艾利森向羅妲搖搖手,表示塞蓮並不允許,還比手劃腳地告訴她晚上還是得練習,不過不用到聲帶而是練習正確的呼吸。
「…嗯…好吧,待會我料理晚餐時順道幫你沖些可以滋潤聲帶的飲品好了,好好地學吧,別看母親這樣溫柔可人的,她可是最嚴格的老師呢!」
羅妲看著艾利森的動作,幾乎快要笑了出來。因為每個城民都知道塞蓮雖然很溫柔,連發脾氣也很溫柔,但是耐性卻是一等一的強,就算遇到耐性不佳如小孩兒,也會被她的耐性給磨的乖乖的,下次見到塞蓮時仍是快樂地走向她跟她玩者。更何況是個甫來此地不久,一切還不是很熟悉的艾利森。
「當初妳母親跟妳生父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向塞蓮學習歌唱技巧和兼差當保鏢的艾利森,在聲音終於恢復之後的某天,同樣在爐灶邊幫忙生火時,一開口就直接了當地問了這個問題
「你應該是想問我母親看來像個受神恩澤的神殿女官,怎麼會不怕所屬之神的懲罰而跟我生父來這裡的吧?」
除了提到生父兩字而表情顯得有點古怪的羅妲沒好氣地盯著艾利森,帶著質問的語氣問著
「如果妳不想講也無所謂,我想,好奇的應該不只我一位才對。」
艾利森聳聳肩,表示不是很在意羅妲會不會回答她所提出的問題。
羅妲則是嘆著氣表示並非她不想讓熟人得知這樣令母親傷心的過往,而是一些細節只有她的母親才會知曉,若由她口中說出恐怕會失了一些真實性和真相。
「沒關係,故事都是從每個人自己的觀點而來,才會有流傳在大地上那些可歌可泣的動人故事,妳若願意的話。」艾利森看著她鼓勵道。
「…那得從我其他手足們告訴我的部分來說吧…。」已經把晚餐煮好的羅妲,將手洗淨擦乾,慢條絲理地拉了一把小凳子並坐了下來,整整自己的衣裙,拍去了衣上的灰塵。那灰塵像個陳年的記憶似地悠悠忽忽在空氣中浮懸著,同時也從她慢慢輕啟的口中,打開了通往令塞蓮傷心瘋狂過往的其中一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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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遊第二篇